固執與襟懷胸襟——陳子善關于臺靜農、梁實秋的手札四通釋讀–文史–中國作家找九宮格時租網
要害詞:臺靜農 陳子善 梁實秋 名人手跡
筆者曾將彙集到的陳子善致廖靜文、閻愈新、張白山、姚楠、許峨、臧云遠、楊培林、周豐一、楊纖如、李啟倫的15封信停止收拾,寫成《陳子善十五封手札釋讀》,梳理了陳子善介入魯迅手札注釋任務、編纂《郁達夫研討材料》和《回想郁達夫》《如夢記》的經過歷程,從而浮現他在郁達夫、周作人等古代作家作品的挖掘、收拾與編撰方面的進獻。筆者近日又找到陳子善給黃汶、梁文茜、田虎的手札4通,藉此浮現他在臺靜農、梁實秋兩位作家的文獻保證系統扶植經過歷程中的盡力。
一
華炎天禧·墨箋樓2018年1月1日至8日舉行的“文壇憶舊——周而復、施蟄存、陳白塵、趙家璧、蕭乾、吳祖光等名家信札專場”,此中有陳子善給《新文學史料》編纂的手札一通,照錄如下:
黃汶同道:
寶緘奉悉,至感!
現先寄上兩稿,供貴刊選用:
①臺靜農師長教師未完成的遺稿:《憶常維鈞與北年夜歌謠研討會》,此文還說起與魯迅師長教師的來往等,有較年夜的史料價值,且是臺師長教師的盡筆,提出貴刊登載。
②秦賢次《臺靜農師長教師的文學書藝過程》,此文較長,較周全地展示了臺師長教師的文學藝術生活,在我看來較客不雅平實,提出貴刊刊用。此文的“媒介”,如你們感到分歧適,可刪往,文中字句如個體的你們感到不當,也可刪省。作者系我老友,此事可由我全部權力代表。
我上信中所說的另兩文(徐中玉師長教師的回想文和我的《臺靜農師長教師著作年表》)稍后再寄奉。
謹祝
編安!
向牛漢、啟倫諸位請安!
陳子善上
12.21
陳子善致黃汶信
經筆者查閱,《新文學史料》1991年第2期,設有臺靜農研討專輯,除了刊有《臺靜農師長教師事略》、臺靜農的《酒旗風熱少年狂——憶陳獨秀師長教師》《憶常維鈞與北年夜歌謠研討會》,還有林辰的《臺靜農書簡——致林辰》、啟功的《生平風義兼師友——懷龍坡翁》、舒蕪的《憶臺靜農師長教師》、秦賢次的《臺靜農師長教師的文學書藝過程》(從臺靜農的早年生平一向寫到暮年寫作生涯,未見信中提到的“媒介”,當為編者刪往)、臺益堅的《爝火——悲悼先父臺靜農》和陳子善的《臺靜農師長教師后期著作系年》(1947—1990)(此中“第一部門是單篇文章目次,還有未查明出處或未頒發的4篇附于篇末;第二部門是單行本書目”)。由此可以推知,陳子善給黃汶的信寫作每日天期是1990年12月21日,臺靜農的《憶常維鈞與北年夜歌謠研討會》、秦賢次的《臺靜農師長教師的文學書藝過程》均是經過陳子善向《新文學史料》推舉頒發的。別的,信中提到的“徐中玉師長教師的回想文”指的是《瑣憶靜農師》(作于1987年,為陳子善編《臺靜農散文選》的代序),徐中玉回想了1936—1937年他在青島的國立山東年夜學中文系聽臺靜農講《詩經》并一路野餐的舊事。
早在20世紀70年月末80年月初介入注釋《魯迅選集》手札時,陳子善就留意到了臺靜農這個名字。恰是由於臺靜農的文章,“無論復古憶往,仍是論文談藝,無不直抒胸臆,侃侃而談,字里行間學問和性格交相照映,飽經風霜的老一代常識分子的正直清高和深摯廣博的人文關心盡在此中,而撫今追昔的感歎和對真善美的向往更是令人折服”,陳子善才會樂此不彼地一而再再而三地編臺靜農的書。
《臺靜農散文選》(1947—1989),國民日報出書社1990年9月第一版,徐中玉、林辰作序,收錄了臺靜農到臺灣后頒發的散文小品合計45篇,陳子善除了將臺灣洪范書店1988年7月出書的《龍坡雜文》編進,還補充了散佚在臺灣報刊的《追思》《談謝次彭師長教師寫竹》等數篇集外文。
在陳子善看來,“臺師長教師的後期作品,除了《地之子》《建塔者》兩本短篇小說集之外,年夜部門未能結集。這是臺師長教師留給后來者的一筆可貴的文學遺產,自有其審美或史料的價值,假如任其埋沒,不免難免惋惜。”于是,他與秦賢次合編了《老舍與酒——臺靜農文集》,收錄了臺靜農後期(1921—1949)包含小說、散文、序跋、學術論文在內的佚文,由臺灣聯經出書公司于1992年6月出書。2018年3月,臺灣聯經出書公司又從頭出書了此書的修訂補充版,書名改為《靜農佚文集》,補充了兩篇集外文,一是趙國忠發明的臺靜農在1930年3月20日北平《新晨報》副刊頒發的《一九三○年試筆》,二是陳子善找到的臺靜農在1948年10月上海《青年界》第6卷第2期頒發的《許壽裳師長教師》,并且“一切文章均從頭作了校正,改正了第一版的錯訛字,援用文字也據原典作了細心校勘,從而使全書的訛誤降至最低”。
陳子善編選的《回想臺靜農》,上海教導出書社1995年8月出書,匯集了李霽野、啟功、林辰、林文月、聶華苓、席慕容等回想或懷念臺靜農的60多篇密意文章,同時還收錄了新找到的臺靜農的19篇佚文,并附錄了臺靜農的編著書目。前文提到的臺靜農的《憶常維鈞與北年夜歌謠研討會》《臺靜農書簡——致林辰》、啟功的《生平風義兼師友——懷龍坡翁》、舒蕪的《憶臺靜農師長教師》、臺益堅的《爝火——悲悼先父臺靜農》均支出此集。
生涯·唸書·新知三聯書店2002年12月出書了陳子善編的《龍坡雜文》,除了支出《龍坡雜文》,又將臺靜農的《酒旗風熱少年狂——憶陳獨秀師長教師》《憶常維鈞與北年夜歌謠研討會》等作為“附錄”支出。
陳子善又將臺靜農切磋書法、繪事、平劇等相干的文章匯編成《臺靜農藝術漫筆》,2014年3月由上海文藝出書社出書,書前的“序”對臺靜農的書法、書學研討、畫學研討等作了逐一梳理。
二
近日筆者又在孔夫子舊書網的南山集躲書店找到陳子善寫給梁實秋長女梁文茜的手札一通,照錄如下:
梁教員:
您好!從北京返滬已三個禮拜了,因雜事集,遲至本日才給您往信,祈諒。
此次在京承您熱忱指教,至感。
另封掛號寄上臺灣《結合文學》一冊,內有“梁實秋專卷”。這本雜志是我送您的,供您參考。雜志P70上提到梁實秋師長教師“平易近國七十三年,他還頒發了平易近十二、三年郭沫若和鄭振鐸向他索稿或乞助的函件”,梁師長教師在1984年寫的關于郭沫若和鄭振鐸函件的文章,我一時找不到,您如能輔助想法找到,感謝不盡!
在編集《梁實秋文學回想錄》的經過歷程中盼望持續獲得您的指教。匆祝
年夜安!
陳子善上
8.28
《結合文學》1987年第3卷第3期(總第31期)為“梁實秋卷”,包含拜訪、評論、簡譜、風度、札記等浩繁門類。第70頁是胡百華的《“遁世”詩人梁實秋》。丘彥明在“梁實秋卷”的基本上,又增加了梁實秋的遺作《還鄉》、梁瑜伽場地文騏的《我所了解的父親》《讀父親的文章》、梁文薔的《第四十號信》、鄭樹森的《國際學界看梁實秋——全球越洋德律風》、丘彥明的《今我往矣,雨雪霏霏——記梁實秋傳授最后的病院生活》,編成《結合文學別冊》·《還鄉:梁實秋專卷》。
岳麓書社1989年1月出書了陳子善編的《梁實秋文學回想錄》。關于梁文茜,陳子善在1988年1月所寫的《梁實秋回想錄·編后瑣語》中回想:“往年七月,我應邀赴西柏林列席歐洲華人學會第四屆年夜會,有幸在漢堡六合書店東人梁泳培兄處獲得久覓不獲的梁師長教師《談徐志摩》一書,欣喜之余,從頭惹起編書的愛好。于是歸國后特地造訪梁師長教師長女梁文茜lawyer ,承她熱忱招待,對我編纂這本《梁實秋文學回想錄》深表贊成,還承諾輾轉往信請梁師長教師自己相助,想法惠寄我尚未找到的幾篇文章。不意編選任務剛著手停止,凶訊傳來,梁師長教師于往年十一月三日在臺北忽然長眠,我永遠掉往了向梁師長教師就教的機遇。”由此可以推知,陳子善給梁文茜的信寫于1987年8月28日。
梁實秋著、陳子善編:《梁實秋文學回想錄》
陳子善在1988年11月至1989年6月《噴鼻港文學》第47—54期頒發有《梁實秋著譯年表》(1920—1949),并附錄了《梁實秋著譯單行本一覽》(1920—1949),“目標在于第一次周全展現梁實秋文學運動聚會場地的實績,為客不雅公平地評價梁實秋的文學成績供給靠得住的根據,也為未來編纂出書《梁實秋選集》供給翔實的材料”。
“固然梁實秋生前曾經出書了到處頌揚的《雅舍小品》等多種文集,但確定還有很多包含他用筆名頒發的作品散見于年夜陸和臺港報刊,尚未收拾編集。這項覆按輯佚任務固然曾經晚了,無法再向梁實秋自己求證,但總應當有人來做。”于是,陳子善一有空就往藏書樓,考據了梁實秋的二十多個筆名(如子佳、徐丹甫、召音、慎吾、吳定之、劉惠鈞、靈雨、馬天祥、魏璞、吳定之、李敬遠、綠鴿、紫華等),1對1教學查找到了散落在《時勢新報·青光》《北平晨報·文藝》《中心日報·黎明》《益世報·禮拜小品》等報刊上的梁實秋佚文,先后出書了《雅舍詩和小說》、《雅舍小品補遺》(1928— 1948)、《雅舍談書》等多種梁實秋集外文編。
陳子善還尋覓到了梁實秋用筆名“徐丹甫”在1927年6月5日上海《時勢新報·書報年齡》頒發的關于魯迅雜文集《華蓋集續編》的書評文字。在他看來,“依據新挖掘出來而梁實秋自己又從未憶及的評《華蓋集續編》一文證實,梁實秋在與魯迅反目之前對魯迅雜文的文學價值進獻過很出色的看法,開闢了魯迅雜文研討的新範疇。他在魯迅研討史上的主要位置是不該遺忘和扼殺的,我們應當還汗青的原來臉孔。”
此外,陳子善還寫有《梁實秋筆下的“‘五四’怪傑”辜鴻銘》《正人之交淡如水——略說吳宓與梁實秋的來往》《梁實秋與老舍的文字交》《梁實秋與陳衡粹》《函牘短 寸衷長——梁實秋致王敬羲佚簡淺說》,梳理了梁實秋與辜鴻銘、吳宓、老舍、陳衡粹、王敬羲等文人之間的交游史。
三
筆者在孔夫子舊書網的名山書苑書店又找到陳子善給吉林文史出書社編纂田虎的手札兩通,照錄如下:
田虎兄如見:
我2月8日到噴鼻港,在噴鼻港中文年夜學拜訪三個月。我的住址如下:
噴鼻港新界沙田噴鼻港中文年夜學昆棟樓1405室陳子善收
我分開上海前給你幾封信,諒均達覽。你往年12月22日致我信中說《回想梁實秋》已出書,將寄我樣書和稿費,但我一向沒有收到,不知有否變更,深認為念。
此信到長春時,如書確已出書,煩請吾兄即把樣書10冊、我購置的150冊扣頭書和稿費(包含作者稿費和弟之編纂費)直接寄我上海家中(上海長風二村129號201室陳子善收),拜托,至謝!別的,請航空寄噴鼻港2冊樣書,讓我先睹為快(地址見前所列)。我翹首以待。
《回想臺靜農》和《回想周作人》兩書均已找到出書社了,兄不用再費神了,只是盼望《回想梁實秋》一書諸事順遂。
兄赴美事停止若何?也祝一切順遂。
匆祝
春安!
弟陳子善
2.24于噴鼻港旅次
田虎兄:
你好!我到港后曾有一信給兄,在上海時也稀有信給兄,均未接回應版主,不知何以,甚念。
明天在噴鼻港商務印書館購得《回想梁實秋》一冊,本來拙編早在往年十月就出版了,而我遲至本日始見到。此書裝幀design均甚佳,素雅慷慨,我頗愛好。但掀開書一看,“目次”中有“編者媒介”,註釋中卻沒有,不由年夜吃一驚。記得往年三月曾寄上“編者媒介”一篇,那時你正南下,但你5月初前往長春后來信說已收到此文并已實時補進,何故書印出時卻不見了?不知哪個環節出了題目?拙編少了這篇媒介,讀者不明編選主旨、編製,非同小可也。此現實令人遺憾,不知還有措施解救否?(因噴鼻港到書恐較快,國際書已刊行了嗎?)當然,我并不是責備吾兄,我未實時寄上“媒介”也有義務,但我原認為往年三月寄上的這篇“媒介”早已實時補進,不成題目了,沒想到產生了這般錯誤,無法向作者、讀者交待也。如已無法解救,樣書及我購置之書仍煩寄上海冷舍,多謝!匆祝
編安!
門生善上
3.23于噴鼻港旅次
書中還有幾處小錯,如最后一篇的出處和作者先容(梁文薔的“先容”)字體排錯了,但有關宏旨,要命的是缺了這篇媒介,又及。
陳子善致田虎信
由信封郵戳可知,第一黃歷信的寫作每日天期是1993年2月24日,第二黃歷信的寫作每日天期是1993年3月23日。
信中提到的《回教學場地想臺靜農》終極由上海教導出書社1995年8月出書,《回想周作人》改題為《閑話周作人》,“編成后輾轉南北數家出書社”,終極由浙江文藝出書社1996年7月出書。
在陳子善看來,“研討一個作家,剖析闡釋他的作品無疑是重要的也是重要的任務,有關作家生平經過的事況的回想和研討材料,往往是對作品的無益的彌補,或可與作品相互印證,可以或許輔助讀者更好地‘接收’作品”,是以他編錄了冰心、臧克家、陳衡粹、趙清閣、林斤瀾、季羨林、吳小如、顧毓琇、溫梓川、余光中、聶華苓、林清玄等浩繁名家回想梁實秋的密意文字,編成《回想梁實秋》,由吉林文史出書社于1992年10月出書,印刷1550冊。遺憾的是,“目次”中有“編者媒介”,註釋中卻掉收。陳子善1992年5月寫就的“編者媒介”改題為《〈回想梁實秋〉媒介》,支出上海教導出書社1998年8月出書的陳子善的《性命的記憶》。《回想梁實秋》,如編者陳子善所言:“本書所發出憶文字,頒發時問自50年月至1987年梁實秋去世之時,作者則廣泛年夜陸、臺港和海內,他們中有梁實秋的同學老友,更多的是他的弟子素交,還有他的工作有成的後代,都懷著深摯的情感回想留念這位名揚中外的文學家,很多篇章自己就是精美動聽的散文杰作”,“對于梁實秋在文學批駁,散文創作、名著翻譯、辭書編輯和年夜學教導諸多範疇里的杰出成績,以及他精力氣質上的回屬、學派作風上的師承和為人處世上的謹慎坦誠,書中也供給了很多可貴的不為人知的材料,你盡可在此中徜徉掇拾,追隨梁實秋豐盛而波折的人生和藝術行跡。這就有助于進一個步驟深入熟悉梁實秋其人其文及其文明底蘊,有助于客不雅、公平、周全地評價梁實秋,從而為其在中國古代文學史上從頭定位。”
吉林文史出書社2008年3月又重版了《回想梁實秋》,由第一版的一卷變為上、中、下三卷。但遺憾的是,本書出書時,一是事前未征得編者陳子善的批准,二是仍然漏掉了“編者媒介”。陳子善得知此事后,于2012年2月20日發weibo:“我1992年在吉林文史出書社出《回想梁實秋》一書,竟漏印編者序!2008年該社重印此書,不單未經我批准在編製上作了修改,並且印出至今也未與我聯絡接觸,似乎我已不在人世一樣!而從書影可見,我名字仍赫然印在左上角!”2月21日他又回應版主@叫日lomo:“圍脖已見。《回想梁實秋》1992年貴社第一版時,漏印拙作《媒介》……那時責編曾報歉。此文已支出拙著《性命的記憶》。貴社2008年重印該書時,如事前與我聯絡接觸,補進《媒介》,那該多好,惋惜……我已追蹤關心你,盼望此事能通情達理的處理。”
陳子善:《回想梁實秋》第一版本
2015年,陳子善當得知“吉林舊書”書友淘得他1990年5月送給田虎的簽名本《梁實秋文學回想錄》時,留言:“廿五年前送出的書,不意被你收得,有點不測,當然也是功德。此書我自認為編得不錯,還加了不少注釋。受贈人田虎君,那時在吉林文史出書社任編纂,責編了我那本有目無序的《回想梁實秋》。他后往來來往了美國,‘相忘于江湖’矣。”
由《臺靜農散文選》、《龍坡雜文》、《臺靜農藝術漫筆》、《回想臺靜農》、《雅舍詩和小說》、《雅舍小品補遺》(1928—1948)、《雅舍談書》、《梁實秋文學回想錄》、《回想梁實秋》,我們可以看到,陳子善無論是編臺靜農的仍是梁實秋的書,一直都是從作品彙集、研討材料收拾和回想錄匯編三個方面著手的,這是由於,在他看來,“對于一個作家的研討,必需樹立在堅實靠得住的資料基本上。這個基本包括三個方面:將其作品按初度頒發的原貌完全地公之于世(文本)。集中各個時代關于該作家綜合或專門的學術研討論文(研討),再就是他的同時期人、先生、后輩及支屬的回想文章(回想),三者聯合起來才幹組成一個全體,對于作家在文學史甚至文明史上的定位才有能夠正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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